本來四個人說好的一起吃飯，蘇覓糖見霍靖南這麽難受，也就不再等他們，回去的路上，單繁閱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。

蘇覓糖聽了也很久都沒說話。

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說，作為旁觀者也不知道是該同情霍文，還是可憐他，唯一能確定的就是，霍靖南在不被期待的情況下出生，他對那個家，並不眷戀。

裴仕哲接上人回了家，霍靖南回家後依舊纏著他不松手，裴仕哲只好任由他抱著，讓他先洗個澡，然後舒舒服服睡一覺再說。

“dear。”

裴仕哲試探了一下浴缸裏的水溫，聞聲擡手揉了揉趴在被子的小豹子。

“我在。”

“dear，Shall we have sex？”

“可以嗎？”霍靖南下巴墊在他結實的後背上，低聲問，“我想要你，現在就很想，特別特別想。”

裴仕哲知道他心情不好，如果這樣可以讓他心情舒緩一點，他當然願意。

“Darling，我會滿足你所有需求。”

倆人跌落在浴缸中，蕩起的水花四濺在地板上，身上的布料被水打濕，隨後聽到“刺啦”聲響，那些濕透的布料落在了地板上。

這一刻他們不是因為愛欲而make love，是為了在欲望之海中找到新的目標，沈浸在深海中，忘掉那些不愉快，把全身叫囂著的不痛快都撕碎扔掉。

＊＊

十二月初，霍靖南回了京大繼續完成接下來的學業。

裴仕哲親自送他到京大，這次以他未婚夫的身份出現在校園，去了他宿舍，拜托室友多多關照自家小朋友，如有冒犯的地方，也請見諒。

霍靖南全程像個傻孩子跟在未婚夫身後，時不時露出一個傻笑，聽著他和別人交談，自己心裏也開心。

一周前，裴仕哲在盛大的歌劇院向他求婚了。

一切都來的措不及防，裴仕哲單膝下跪在他面前，手中舉著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，在舞臺燈光璀璨下，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居然都在身邊坐著，只是戴著口罩他沒認出來。

霍靖南感動的一塌糊塗，他是想求婚裴仕哲的，而且他也存了錢要買戒指，發誓要買個鴿子蛋給裴仕哲，可惜這次又被他搶先了。

“開始由我來，結束，也該由我給你新的身份。”

裴仕哲是這麽說的，因為他猜到了霍靖南想法。

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，他也向裴仕哲單膝下跪，然後接受了他的求婚，冰涼的戒指圈戴在手指上時，霍靖南差點就哭成淚人，嘴裏一直在喊著裴仕哲的名字。

告訴他，我願意，我願意嫁給你，守護你一輩子，直到我們歸為黃土，成為凡世間的一粒塵埃。

“Darling，好好學習，暑假老公來接你回家，好嗎？”

“嗯！”

霍靖南不舍抱住裴仕哲，登機語音已經開始提醒催促乘客，裴仕哲的按住他的後腦勺，接了個離別吻。

“回去吧，很快就能見面了。”

霍靖南又在他側臉親了一口：“dear，我愛你。”

霍靖南現在個頭比裴仕哲還差一點，他總不服氣說是裴仕哲穿了皮鞋的緣故，然而等裴仕哲穿上拖鞋時，他依舊沒有裴仕哲高。

裴仕哲笑了起來，他的小豹子，真的有在學著浪漫呢。

“老公也愛你，走啦。”

裴仕哲轉身往裏走，霍靖南便一直盯著他的背影，直到裴仕哲徹底消失不見，他才戀戀不舍收回視線，隨後打車回了學校。

回到宿舍後，馬高和李濤都在，裴仕哲偷偷告訴他，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，他觀察了一下，沒發現倆人有吵架的痕跡。

“霍靖南，你和裴律師什麽時候結婚啊？”

“明年畢業後吧。”霍靖南現在也不反感馬高話多了，甚至也願意和他們多交流。

“啊，你戒指都戴上了，我還以為會很快呢。”馬高手裏拿著個很醜的玩具擺弄著，“你已經可以提前畢業了，其實不回學校也可以吧？”

霍靖南淡淡一笑：“是這樣沒錯，但是我還需要多學一點東西，這樣畢業以後，我就可以多幫替他分擔一點。”

馬高又問：“那你畢業以後，也會去裴律師的事務所實習是嗎？”

霍靖南：“嗯。”

“唉，下學期我們也要找實習的地方了。”馬高嘆息道，“本來以為大學會放松一點，現在看來，時間壓根就不夠用。”

霍靖南沒搭腔了，他很幸運身邊有個裴仕哲，所以實習的問題沒有考慮過，裴仕哲已經給他做好了規劃。

如果沒有裴仕哲，他和他們一樣，所以他幫不了馬高，而且也不可能幫忙讓他們去裴仕哲事務所實習。

裴仕哲的事務所不招實習生，除非你能力足夠卓越，事務所才會考慮讓你進去。畢竟在君合律師事務所接受的案子，難度也很強，像他們這樣的學生，根本幫不了委托人。

或許有，但絕對不是馬高和李濤。

霍靖南沒有看輕他們的意思，只是因為他了解他們的能力，一般民事糾紛可以，再大刑事訴訟案，他們不行。

包括他自己也一樣，雖然前身有利於他學法學，可並不代表他就有優勢，他在事務所，一樣只是給同事們打下手。

唯一的一次出庭機會，他還因為分神導致裴仕哲不滿，下來後扣了他五百塊錢，以後都沒再帶他出庭過。

轉眼新年的鐘聲敲響，京大也放假了。

霍靖南前兩天和李從秀通話，說讓他回家一趟，帶點家裏特產去魔都，她把東西給段飛了，讓他直接去段飛那裏拿就可以了。

他又給段飛打了電話，問他什麽時候有時間，他回去拿。

“你別跑了，我給你送過來吧，正好我也有事。”

霍靖南奇怪：“你有什麽事？”

段飛：“……”

“……年底了，我順道去看看市場什麽的。”

霍靖南也不懷疑，心想大概是段飛考察市場想擴展生意吧。

“哦，那你來吧，明天可以嗎？我買了下午的票，要回魔都。”

段飛說：“啊，不用，我已經在路上了，今天就能到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霍靖南還想說什麽，那頭段飛著急忙慌掛了。

“總覺得有些奇怪。”

他也懶得多想，把東西都收拾好，學習資料裝在行李箱裏，然後去食堂吃飯了。

新年一過，很多人都開始離校回家，食堂也比往日清冷，霍靖南打了飯後，過去找了個窗戶的位置坐下，冬天出個太陽不容易，有陽光的地方吃飯也暖和。

段飛發了信息一個小時後就到，所以猜測在霍靖南沒給他打電話之前，他已經出發了。

霍靖南想還挺巧，還好他沒離開，不然段飛來又撲空了。

“嗨，您好。”

霍靖南擡頭望去，對面不知何時坐了個人，光顧著曬太陽，居然都沒察覺到。

“您好。”

對面的女生一笑，問他：“你是霍靖南吧？”

霍靖南見她盯著自己餐盤，默默往跟前拉了拉：“……是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霍靖南掃了眼她穿的衣服，並不是京大的校徽，心裏還在納悶，這人他不認識，怎麽來的？

“別緊張，我不是京大的學生，我隔壁學校的。”說著她從書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，“有人讓我交給你的東西。”

說完人就起身跑了，霍靖南都沒來得及追問誰讓他給他的東西？

帶著疑惑把那份信拿在手裏，覺得應該是哪個人寫給他的情書，這都什麽年代了，居然還有人寫信……

也對，寫信浪漫嘛。

一邊吃，一邊打量這那份信，就是沒動手拆開，雖然這是他成年後第一次收到情書，但他並不在意，也沒覺得多珍貴。

直到吃完飯回到宿舍，手裏拿著的信依舊沒拆開，被他隨手扔在了桌上。

兩個小時後段飛帶著一股冷氣來到了宿舍，霍靖南給他倒了熱水暖和身子，順便把提前打好的飯給他端過來。

“先隨便吃點，晚上再出去吃飯。”

段飛坐下說：“行，太困了，睡一覺再出去。”

霍靖南便幫他收拾好了自己床鋪，還有一個床鋪是空的，他們用來放雜物，簡單收拾一下鋪好，段飛已經吃完了。

“哎，這是什麽東西？”

霍靖南掃了眼那份信，沒在意：“今天中午有人給我信。”

段飛一臉壞笑：“情書啊？那我可要看看了，到底是哪個小子這麽大膽，居然連我家小九都……”

段飛話音說到一半突然消失，霍靖南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，正要打趣一下他，擡頭望去卻見段飛手裏拿著一沓照片，臉色大變瞪著那些東西。

“……不是信嗎？”

霍靖南從床上跳下來，走到段飛跟前伸手去拿那些照片，段飛卻突然推開他。

霍靖南皺了皺眉：“怎麽了？”

段飛把照片藏到身後，搖搖頭：“沒……沒什麽，就是一些你的醜照而已。”

都到這個份上了，霍靖南當然不信了，他過去從段飛躲在背後的手強硬把那些照片拿過來，然後低頭一張張翻著看，越看臉色越難看。

段飛說錯了，這不是他的醜照，是裴仕哲的，準確來說，應該是裴仕哲和一個男人的……床照。

“小九……這個男人，就是你的未婚夫嗎？”

段飛沒見過裴仕哲長什麽樣子，但聽霍靖南平時的形容，再看看照片上這個器宇不凡的男人，也就猜到了。

霍靖南把那些相片全部看完，十幾張，都是床照，而且特別隱私的部位也被拍了出來，如果不是裴仕哲信任的人，根本做不到。

另一個被擋住的人是誰呢？

是裴仕哲的哪個床伴？一夜情人？還是……哪個學校的學生？

“臥槽，這特麽也太惡心了吧？”段飛怒罵道，“他都和你求婚了，居然還特麽出去亂搞？！”

其實對於裴仕哲過往的伴侶，霍靖南並不在意，他也相信裴仕哲不會亂交關系，除了固定的伴侶，亂來是不可能的，這一點他不會懷疑裴仕哲。

那麽，除去這些亂想的選擇，剩下的只有裴仕哲過往的幾個前任了。

他的前妻對他沒感情，不用懷疑，照片裏是兩個男人，所以，照片裏的另一位主人公，應該是裴仕哲的初戀男朋友，範恩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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